第75章 第七十五章_我和四爷互穿后[清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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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第七十五章

  居然会被胁迫讲述“睡前故事”。

  胤禛做梦也没想到会遇上这般离谱的事,但谁叫他撞见鬼了呢。

  怪谁?

  总不能怪自己颖悟绝伦,善于看穿宫内各人的心思,所以推测出十四写了狗血话本。

  追根溯源,始作俑者还是武拂衣。

  是她培养了十四写作的兴趣,让十四去写了牛痘好处的推广短文。

  也有理由怀疑,还是她给十四笔下的荒诞桥段提供了灵感,无意中引导十四走上成为大清第一歪书作者的歧路。

  两人之前没把问题根源掰扯清楚,今夜居然还敢来威胁自己讲宫闱秘闻。

  胤禛眼看武拂衣把备用的枕头铺盖都拿出来了,明白这是打算长期作战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。

  “你可真是好样的,这份毅力怎么用不到早起上朝上?”

  武拂衣振振有词,“不好意思,因为我先用在努力不上朝上了。做人的优良美德之一,从一而终。”

  “呵!”

  胤禛听着鬼话,他又怎么可能背地里与人嚼舌根,说那些有的没的秘事。

  武拂衣竭力怂恿,“暗中说三道四固然不妥,但你与我的情况不同。你说出秘事是为了帮助我更加安全地在宫内行走,也是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
  四阿哥的身体倒霉,首当其冲被迫害的是胤禛的灵魂。

  胤禛眼皮也懒得动了,这糟心的事实,习惯习惯也就习惯了。

  不然呢?派出去的暗探就没找到高人能解决如今的困境,勇士要直面惨淡的人生。

  尽管知道老鬼说辞有一定道理,告之她一些宫闱秘事让能避免一不小心触碰禁忌,但也不会轻易妥协。

  “别的不论,先问问有你这种听故事的态度吗?”

  胤禛挑眉,直接戳破武拂衣的威胁手段。

  “你还记得自己曾经做的好事吗?十一月的凌晨,用在寒风中冷冻过的玉佩往我脸上贴把我叫醒,目送你去上朝。

  现在拿出铺盖,你是要驻扎在此,不听到故事就不让我顺利入睡,比一比谁更能熬吗?是了,更有甚者,你会把我踢下床,让我打地铺。”

  胤禛不承认是小心眼在翻旧账,他仅仅是牢记前车之鉴。

  可不能惯着老鬼,否则容易被打蛇上棍。今天敢要“睡前故事”,明天就敢要他跳舞助助兴。

  武拂衣自问讲理,乐得先递出一个台阶。

  但也不能承认拿被子是做威胁用的。有些事能做,但不能认,认了就气短理亏。

  “阿四,你想多了。拿被子,是我对你有信心。你讲的故事太精彩,会让我舍不得离开。”

  这话说得极为诚恳。仿佛她就是胤·狗血秘闻故事大王·禛的最忠实听众。为此,甘愿接受与人挤一张床睡,放弃独享大床的舒适感。

  武拂衣又道,“也不白听你说,交换着来,我先说。”

  胤禛表现得不屑一顾,他会稀罕听老鬼鬼话连篇?

  “今天去乾清宫送怀表,我觉得皇上的情绪有点微妙变化。”

  武拂衣却没有瞎扯鬼故事,谈的是正经事。将白天感受到的康熙与以往不同的行为、语气转变一一道出。

  一字不差,还原了东暖阁的对话场景。

  活灵活现描述了康熙语言中的阴晴不定,而与过往比较,更多几分严厉的态度。

  康熙暗讽老四窝在制钟处不动,明明知道儿子是在研究钟表,却又期盼儿子在此之外还做了点别的。接下去,又让老四去工部转转,但又补充不必上朝。

  胤禛越听越心惊,一扫刚才的不甚在意。

  此时,想起一件事来,保泰没有被正式册封袭爵。

  福全已经下葬。以康熙对这位兄长的亲厚感情,即是赐了谥号,也会一套流程都做下来,正式册封世子保泰袭爵为和硕裕亲王。

  毕竟已经腊八,再过几天皇上就要封印,六部衙门等也是进入春节假期不办公的状态。

  再不给保泰册封,下个月春节里的一串祭祀祖先流程,他是以世子身份参加,还是以亲王流程参加?

  这种事情徒增尴尬与麻烦,以康熙的性子不可能照顾不周,说不准就是有意为之。

  保泰的能力不算出众,只是投了好胎,否则以其现在的本事是挣不来亲王封号。但要说夺去他的封号,这人从不曾犯过大错,就连欺行霸市的恶习也没有。

  既然保泰早晚能袭爵,为何要为难他?

  若非对保泰有意见,就是福全临死之际做了让皇上极度不愉快的事情。

  结合今天康熙的态度变化,一种令人不敢置信的猜测冒了出来。

  福全莫不是胆大到让康熙废太子,而且还给举荐了自认为不错的胤禩吧?

  太子被废,老八上位的可能性也极低。

  康熙目前的心态,是他可以给,但其他人不能争。那个第一个叫他废太子的人,其实是往他脸上抽巴掌,指责他教子无方。

  对建议者生气发火是必然的。接受废除胤礽的太子之位,但不会再接受其推举的人选。把脸让人反复抽打,康熙绝不会做这种事,就是孝庄复生命令他也不行。

  不考虑老八,那要考虑谁?

  答案,呼之欲出,就在今天康熙阴阳怪气的态度中。

  胤禛揣度至此,左手手指微微一颤。

  他竭力面不改色,身形不动,而克制住了情绪外泄,却也不可避免地心头一阵火热。

  身为有抱负的皇子,距离龙椅更进一步,岂能不心生激动。或该说,世上有几人真能对送上门的皇位视如尘土?

  还真有。

  胤禛抬眸,武拂衣安安静静地坐在面前。

  老鬼并非不争是争,而是真的不想要。之前认真分析过四阿哥继位的必要性,她也不情不愿,不给正面回应。

  武拂衣一五一十地说完,静待胤禛分析康熙变化的起因。“如何?你对皇上的想法怎么看?”

  胤禛心念一转,如果直言他认为康熙起了意属老四继位,老鬼会不会蓄意搞破坏?

  “应是皇叔与皇伯父的离世,让汗阿玛觉得世事无常,情绪上起伏波大了些。”

  这就掩去了关键性推测,而说:“你在制钟处呆了近两个月,没在他面前晃悠,他有些想孝顺的老四了,表现也就不同。念着哪个儿子,也就对其严厉些。”

  “是吗?”

  武拂衣是不够了解康熙,并且在面圣时碍于礼数规矩不能全程直视皇上,无法捕捉微表情与微动作细节。

  但眼前对于胤禛又是不同。

  下一刻,倏然出手,直接捏住他的左手两根手指。

  胤禛猝不及防被捏手,想甩却又甩不开。“你做什么?动手动脚,成何体统。”

  “少冤枉人,我才没动脚。”

  武拂衣却没松手,还把胤禛的手指给提起,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
  “这是友情提示你不要撒谎。刚才注意到你在思考皇上的用意时,尽管面无异常,但手指微微颤了颤。这可能是激动的微动作。”

  胤禛:不好,被发现了。

  也是绝了。老鬼观察他,怎么就观察地这般仔细。

  武拂衣可不就要观察仔细,谨防被坑,也能更好坑人。

  至于胤禛激动的理由,不可能是他刚刚说出口的,康熙感叹年事已高就渴望多见一见孝顺儿子。

  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。

  瞬间联想到胤禛能为之激动却又要隐瞒自己的事。

  “老实交代,你是不是小心眼了?”

  武拂衣一针见血,“你认为我会在四阿哥夺嫡的路上故意拖后腿,制造重重障碍。所以不说皇上已经留意起四阿哥继位的可能性。”

  胤禛被点破心思,但撑着不能认。

  一旦点头承认,老鬼必会趁势而为,提出各式各样的要求。

  他似被冤枉般不屈服地仰首挺胸,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“

  “你不认,是吧?”

  武拂衣也是干脆,反正她能够无欲则刚。

  “行,认不认都没差。改明,我就向皇上邀功,主动要求找些差事做。树立不争不抢的形象困难,破坏它还不简单。”

  说罢,起身就走,以示自己不惜鸡飞蛋打的决心。

  即便破坏了康熙心中的老四形象会引发坏结果,再差也就是圈在京城一辈子而已。虽然与自由去浪的心愿相差甚远,但谁还不会宅呢。

  胤禛见状,立刻反拉住武拂衣的手腕。

  哪怕认为这人是在佯装生气,但也不敢赌万分之一弄假成真的可能性。

  “你干什么?拉拉扯扯,成何体统。”

  武拂衣语气不悦,可没有用劲甩开被握住的手腕。投以淡淡一瞥,且看阿四能讲点什么。

  六月债,真是还得快。

  胤禛刚刚还叱责老鬼动手动脚,这会就被反击了。

  此刻,他知道应该说些软话,奈何做不到张口就来。一时间只剩沉默,但就是不松手。

  “你什么意思?间歇性沉默综合症?症状表现为闭口不言,但要抓着我才能克制病情?”

  武拂衣挑眉,还故意摇了摇被握住的手。

  “哎呦,那可了不得,我还成你的治病良药了。我要是狠心走了,你可不得哑了。”

  谁有病?

  胤禛被一通揶揄,面色镇定如常,而心中不断自我规劝。别和老鬼拼下限,打不过就加入。

  暗暗深吸一口气,松开了手。

  转而起身,把自己被子往床内侧挪了挪,转而将刚刚武拂衣取出的备用被子也放到床榻上。

  “睡前故事管够,请吧。”

  胤禛迫使自己调整语气,仿佛非常心甘情愿一般。

  他还主动拍了拍枕头,不就就是讲一讲宫闱秘闻,奉陪到底还不行吗,甚至可以主动扫榻相迎。

  不过,今夜不仅仅是说故事。

  康熙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心思,必须让老鬼端正思想,行事收敛几分恣意妄为。

  另外,有些事要准备起来,重点是对四个孩子的安全保护。夺位之争一旦开始,无所不用其极之事就会随之而来。

  武拂衣瞧着胤禛化被动为主动的妥协姿势,看来她的花式催更起作用了。

  这会听一听八卦狗血故事了,但也同时也要付出相应代价,会被灌输一番夺嫡之策。

  她对做皇帝真不感兴趣。偏生时也命也,很难事事顺。

  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,体验一回龙椅生活才是最优解时,倒也不必矫情地逃避。

  正如胤禛以前劝说的话,真的做了皇帝,就把不顺心的制度给改了。反正只要思想不滑坡,偷懒方法总是多。

  这些却暂时不告诉胤禛,免得他得寸进尺。

  必定会各种要求不断,说不准会搞出《潜龙在渊之夺嫡十八式》,而以此为行动纲领。

  武拂衣心里拿定主意,躺入被子,微笑示意可以开始讲了。

  胤禛也努力扯出微笑,仿佛甚是欢迎能遇上一位忠实听众,而他居然还把这个三不五时搞事情的听众给保送上皇位。

  这一幕像极了八个字:同床异梦,各怀鬼胎。

  胤禛却真就能心平气和说起来,“从哪里开始好?是了,刚才我在看新送来的情报,汇总了今年选秀的结果。

  各府添了哪些人,有的是政治联姻,有的就是汗阿玛随便指的。比如今年的四品典仪凌柱的女儿,钮钴禄氏被指给了胤祐,也就是鉴于两者之间。”

  胤祐,生来有腿疾,早就与继承大统无缘。从去年起,负责牛痘推广事宜,算是一件重要的民生工程。

  把钮钴禄氏指给老七,称不上有几分政治因素考量。

  老七在继承皇位的名单之外,却也上了只要不主动搞事就一世安乐的名单。

  钮钴禄氏被指入胤祐府邸,更多是给凌柱恩典,他的女儿能入七阿哥府邸算是半生无忧。

  钮钴禄是大姓,兜兜转转难免有关联。

  凌柱任职四品武官,在京城这般高官遍地之处似乎不起眼,其实也是皇帝身边的近卫了。

  其曾祖父,是清初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的伯父。

  额亦都,此人若是听了耳生,他的儿子遏必隆必是能熟悉些。是康熙登基之初的四位顾命大臣之一。

  遏必隆的两个女儿先后入宫,一为孝昭仁皇后,一为温僖贵妃。

  胤禛从选秀名单的钮钴禄氏开了一个头,真正要说的是温僖贵妃丧事上的闹剧。

  “你想听一听狗血之事,在温僖贵妃葬礼上就闹过一场。阿灵阿,不顾那是姐姐的葬礼,在灵堂上就说三哥法喀与弟媳私通。

  当时,说得有鼻子有眼,要不是众人知道阿灵阿与法喀为继承爵位闹翻过,怕是真会信了一番捕风捉影的鬼话。”

  这是九年前的旧事。

  当时胤禛不在场,但老十在场。胤礻我出席其母妃的葬礼,而这消息传遍皇宫也就不奇怪了。

  此后,老十与阿灵阿这个舅舅就交恶了。

  武拂衣早前做过京中各派关系调查,却无法得到太详实的消息,更不提能听到现场转播了。仅仅知道十阿哥与钮钴禄家不亲近,因为现在袭爵的正是大闹温僖贵妃灵堂的阿灵阿。

  说来,阿灵阿与法喀不合,始于争夺遏必隆去世后的一等公爵位。

  孝昭仁皇后、温僖贵妃与法喀,都是侧室舒舒觉罗氏的孩子。

  阿灵阿却是正室巴雅拉氏的儿子。

  偏偏,巴雅拉氏也非嫡妻,而是继妻,还是遏必隆娶的第二任继妻子。也就是说在她前头故去了两位正室。

  这般复杂的关系下,阿灵阿认为他该以正房儿子的名义袭爵。

  但法喀所在的舒舒觉罗氏一房,因为有两个女儿入宫居于高位而更得遏必隆宠爱。

  如此一来,遏必隆死后,爵位先是落到了法喀头上。

  后来在康熙二十五年,法喀因为犯了事被革除爵位,一等公的头衔才被转赐给阿灵阿。

  “阿灵阿获得爵位之后,依旧没给法喀好脸色。”

  胤禛详细说起双方的几次冲突,兄弟反目的仇是早就结下了。

  阿灵阿从康熙二十五年受封,到康熙三十三年温僖贵妃去世帮丧事,八年过去了。

  他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,也没有尊死者为大,就在妹妹的葬礼身上制造了一场污蔑兄长的桃色丑闻。

  当年,阿灵阿用词之大胆,仿佛他就潜伏在奸情现场的床底下,要不然也无发栩栩如生地描述。

  武拂衣听着转述,不免啧啧称奇。

  阿灵阿不该去争一等公爵位,倒是有另一个封号更适合他『康熙朝·头牌春宫段子手』。那些谣言都属于十八禁范畴内,亏得胤禛能不苟言笑地讲出来。

  胤禛像老和尚念经一般地复述出当时听到的传闻。

  打心底瞧不起阿灵阿的人品,若他是皇上绝不会对这种小人委以重任,但现在的皇帝是康熙。

  康熙调查过这次灵堂闹剧,并且下了封口令不许再传。后来证实,阿灵阿是胡说八道故意泼脏水,法喀没有与人私通。

  倒也是惩罚过阿灵阿一段时间,免了他的差事,可从未曾夺去其爵位。

  “后来的事,你也该知道一二。汗阿玛很快重新启用阿灵阿,而且是重用。

  前年,更是任命他为议政大臣、兼理藩院尚书,而且还被委派去总理火器营的事务。呵!可不就是左膀右臂般的臣子。”

  胤禛讽刺地报着这一串的职务,显然并不认同康熙的一些执政理念。

  “阿灵阿有能力固然是一方面,可也逃不开权力平衡。汗阿玛要用钮钴禄家,但又要让十弟沾不得手,不得母族的支持。那么选择与温僖贵妃一房结怨甚深的阿灵阿,他就是好的选择。”

  武拂衣忽然想到一件事,“等等,阿灵阿的妻子乌雅氏,是德妃的庶妹。换句话说,阿灵阿就是你的姨夫,所以你会深挖他的大小事件吗?”

  胤禛点了点头,但不会因为德妃的这层关系就对阿灵阿多一丝亲近。

  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你来听睡前故事,倒是让我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旧事。也是该未雨绸缪,免得他将来牵连到你我。这般造谣生事的能手,如今与老八走得近,指不定某天就把一盆脏水浇在我们头上。”

  因为老八有夺位之心,而不管香的臭的帮手都敢要。

  阿灵阿做事毫无底线,连姐姐的葬礼也不放过,必是要对他提高警惕心。提防他某天用造谣手段为胤禩排除异己。

  胤禛侧头问:“对此,你还什么想说的?”

  “贵圈真乱啊!”

  武拂衣脱口而出,立刻收获了胤禛的眼刀一枚。

  胤禛没好气地睨了一眼,“真是不好意思,现在你也是身在乱中,还搁这里点评故事呢!“

  武拂衣心态好,“我明白,战略上藐视敌人,战术上重视敌人。你看,其实也有好的一面。阿灵阿与老八走得近,你十弟心里能没疙瘩?真能毫无嫌隙地与老八混一起?他是懒,不是蠢。”

  说着,武拂衣有点不确定,又向胤禛确认着问,“老十是不蠢,对吗?”

  胤禛没有给肯定答案,而是一本正经地反问。

  “这事,你不该更有判断力吗?俗话说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。你们懒人之间没有那种志趣相投的感应吗?”

  武拂衣:好家伙!一不留神,毒舌四又上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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